路小白被姐姐推出来扛锅,只能接下去道:“柳神医行踪不定,我也是上午收到飞鸽传信,说柳神医应了京都一个贵人的邀约,已离开楚州赶来京都。”
路小白埋怨地瞪了眼路轻轻,闷声道:“我本想晚几天,待柳老先生抵达京都落脚后,探得准确消息再告诉主人的。”
“不妨事,柳老先生来京都更好,现在我们只需守株待兔。”孟婉兮听到好消息,俏脸总算多了两分真切的欢喜,又吩咐道:“路小白,你再同水云阁买个消息,越早确定神医在何处落脚越好。”
路小白在旁边补充:“主人,江湖传言,柳老神医已经八十七高龄,眼睛都不好使了,这诊是看一次少一次。”
孟婉兮心中牵挂姐姐,忧心道:“柳神医如此高龄,行医经验必定丰富,我们得抢在旁人前头请到他。路小白,你现在就去传信水云阁,直接买断柳老先生行踪,他们提多少银钱你都给,务必请到柳老神医进宫为姐姐看诊。”
路小白:“好。”
言罢,他扯出挂在脖子上的短笛,放在唇边吹出一段短促尖锐的调子,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小瓶标有矾字的瓶子,用细笔蘸水在薄绢写下两行字。
路小白写完放在唇边吹了吹,水渍很快就消失了,又取出黑色的炭笔在上面写了两行字——急信买断,价格随开。写完后,他将薄绢书信卷成细细一条,小心地塞进竹筒封蜡。
他这一通忙活,不久空中传来振翅声,孟婉兮抬头,见有两三只鸽子正飞入观棋亭。
孟婉兮津津有味地看着,感叹道:“你这买个消息,步骤还挺繁琐,只怕知道这套传信手段的人就没几个吧,水云阁真能赚到钱?”
“能,他们消息分级的,最顶级的消息才需要这么麻烦的传信方式。”路小白将信分别绑在两只鸽子的腿上,喂了几颗玉米粒,便将他们往空中一抛,看着信鸽再次振翅高飞。
“主人,他们收费真的很贵。”他替孟婉兮肉疼。
水云阁是江湖上最准的情报机构,但收费极贵,起步价便是纹银五百两。
孟婉兮问:“多贵,难道还要纹银万两不成?”
她有个极会经商的娘亲,从小就过得富足,对金钱很是看得开。
路小白轻轻摇头,伸出了五个指头。
“五千两?倒也还行,咱们还是付得起的。”
“不,更贵。”路小白一脸沉痛。
“五万两白银?”孟婉兮受到了惊吓,道:“便是皇上也买不起吧?路小白,你该不会瞒着我,偷偷当了中间人收费吧?”
“……倒也没那么贵,”路小白用他好看的桃花眼睨了孟婉兮一眼,心虚地把五根指头向下按了三根,道:“我和水云阁是熟人,能打折,只要两万两白银便可。”
孟婉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并不说话。
“……有时候他们会在打折的基础上,给我打友情价。”路小白迟疑了下,又往下摁了一个指头,试探性地问:“一,一万两如何?”
“路小白,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。”孟婉兮笑盈盈地道。
“……水云阁情报定价不统一,一般视消息的价值而定,第一个买的人起步价是两千两,第二个一千五百两,第三个一千两,第四个七百两……最低价是五百两——”
路小白看着孟婉兮笑容越放越大,一点点向后挪步子,狠狠心继续坦白道:“一次性买断消息,起步价五千两……”
“你还真会赚钱啊,路小白。”孟婉兮上前掐住他的脸,用力向两边扯,把他的脸扯得大了一小圈,俊秀的脸染上两片霞红,面如春花。
“疼,疼疼,疼——”路小白喊痛声一声高过一声。
孟婉兮却不松开手,满头步摇珠翠也跟着叮当作响,逼问道:“这几年你贪污了我多少银子,从实招来!从我这里赚钱,可别比我开铺子还容易……”
路轻轻捂着脸,将头转向一旁——
贪污被抓现行,简直没眼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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