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那可是先朝的遗物,不会犯忌讳吧。&rdo;这个时候,没有什么比夹着尾巴做人更稳妥了。与其做错,不如不做。&ldo;不会,听我的好了。那两柄剑是先朝岐山神宫的东西,现在外面市面上可以卖到天价。先用这个探探路,以后熟了,还怕不知道他六殿下喜欢什么东西?&rdo;又一个清秀的小童跑过来说,早膳已经准备好,问楚琛是在这吃,还是回房吃。楚琛感觉今天的天气不错,就叫小童把东西摆过来。几样粥,细点,吃完了后,他让福全带人到后面找东西,他自己到书房画画,等到傍晚看时间差不多了,这才带上一个小童,捧着长剑到承王府去了。承王府的酒宴不像楚琛原先想的那么热闹,在进府门之后,他就让小童把长剑递给承王的管家,楚琛还随手送出几个金瓜子,管家笑着收了,让承府的小太监前面领路,带楚琛到后花园用酒。已经来了一些人,基本上都是各府的公子或者是年轻的贵戚,很多人楚琛都认识,那些人见他走进来也都过来寒暄,章兄,李兄,小候爷的一阵称呼之后,楚琛这才走到一棵梨花树下的桌子上坐了,旁边坐着的就是安王小世子龙真。安亲王龙泰是封王龙泱的堂叔,为人虽然粗一些,但是功勋都是他自己这么多年,南征北战打下来的,封王也很尊重他。龙真是龙泰第七个儿子,因为他的母亲是安王正妃,所以龙真一出生就被封王龙泱封为安王世子。龙真和楚琛很熟,经常一起到花街吃酒,是铁杆的酒肉兄弟。龙真看见他坐过来,拿起酒壶给他斟满一盅,两个人互相敬酒喝干,楚琛发现这里的酒味道非常淡,甜腻的,带些桂花的香气,好象姑娘家饮的酒。&ldo;怎么,酒味道不好?&rdo;龙真很明白的说。&ldo;有些淡。&rdo;楚琛笑着回答,&ldo;没想到小王爷过来,不然我还能给你再找两坛子好酒,带到春芳院去,我们不醉不归。&rdo;这是他们最喜欢的消遣。&ldo;今天在这里恐怕是没有好酒了,我这个堂弟不能喝酒,所以他的宴席上全是这样的蜜酒,就当是入乡随俗,小候就不要挑剔了。&rdo;楚琛哈哈大笑,&ldo;看小王爷说的,要折死楚琛了。楚琛是什么样子的身份,能过来喝酒已经是给楚琛天大的面子,怎敢挑剔?&rdo;说完还眨眨眼睛,明显就是揶揄。龙真笑着说,&ldo;你这猴崽子,说的比唱的好听。不过这也就是咱们弟兄之间,和这位六殿下,以后说话要小心。&rdo;现在这些话正是楚琛想听到的,但是他不能开口问,只能引龙真自己说出来。楚琛给龙真倒了盅酒,看着他,很认真在听的样子。龙真说,&ldo;我的这些兄弟们,一个个都把胳膊轮圆了,争着要做龙氏子孙的大英雄,就我不长进,整天和你这个家伙胡闹。&rdo;&ldo;小王爷妄自菲薄,别把楚琛拉扯进来,你是你,我是我,我总觉得自己过的挺好的,没什么不长进。&rdo;&ldo;得了,你小子就是一只猴子,真把自己当孙悟空呀。说正经的,我和六堂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,他的禀性我最清楚,原本也是喜欢吃喝打闹的,结果几年前一场大病没好利索,然后被封王一训斥,就在封王面前转了性子,现在不只正经的可怕,而且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,而且领兵打仗那可以这个。&rdo;说着竖起大拇指,表示钦佩。&ldo;在封王面前转了性子?&rdo;摆明想说其实六殿下不过是表面改好了。楚琛非常了解龙真,十句废话中一句真话,就好象把明珠放在一群死鱼眼睛中,有心人才能挑出来。虽然他说的别的也不是假话,可是他最想说的恐怕还是这一句。&ldo;小王爷,那这满院子的淡蜜酒水?&rdo;龙真笑着说,&ldo;那不是怕封王怪罪吗?封王疼这个弟弟天下皆知,他不想六殿下身体不好。再说,这事外人不知晓,承王身体可是军中绝密,这些人……&rdo;他手指着满院子的客人说,&ldo;谁还能挑剔这里的酒菜不好吃吗?&rdo;&ldo;小王爷知道的还真详尽。&rdo;&ldo;我是谁?天下之间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,那才叫奇怪呢。&rdo;他转眼看见楚琛笑他,他眉毛一竖,&ldo;怎么,说的不对?&rdo;&ldo;对,对,楚琛怎敢挑剔。&rdo;&ldo;行了,在我面前不用装了。这顿饭吃的肯定不尽兴,今天晚上小王爷我请客,咱们上丰泽园,不醉不归。&rdo;楚琛笑的一脸暧昧,&ldo;只去酒楼多没意思,上观止楼吧,据说今晚有几个清倌要竞价开苞,我们去看看?&rdo;&ldo;好小子,顺杆爬。看见小王爷我请客你想狠坑我一顿是不是?&rdo;&ldo;王爷不会这么小气吧?&rdo;龙真大手一扬,拍在楚琛的肩膀上,豪爽的笑起来,&ldo;算了,要是本小王爷和你这个猴崽子计较,那不是太掉价了吗?今晚你随便玩,小王爷我出银子。&rdo;&ldo;那就谢小王爷赏了。&rdo;小王爷还没有回答,就听见有人说,&ldo;龙真,说什么呢这么热闹?&rdo;他们身后一个很清冽的声音,楚琛龙真一起回头,看见一个人,身上是黑色绣龙锦袍,长发束起,浅笑着看着他们,他的身后已经跪倒一片了。是承王龙漪。六殿下少年英俊,相比封王龙泱那种不怒而威的霸气,六殿下就显得清贵得多了。&ldo;殿下。&rdo;龙真楚琛说着要起来行礼,被龙漪一拦,&ldo;行了,今天来的都不是外人,你们也不用多礼。&rdo;他的眼睛看了一眼楚琛问龙真,&ldo;七哥,这位是?&rdo;龙真在安王家里排行老七,龙漪和他厮混惯了,所以也就顺着这么叫。龙真一笑说,&ldo;是留候楚琛,祖上可是楚靖国公。&rdo;六殿下一笑说,&ldo;久仰久仰。&rdo;他当然知道当年大郑的新州守将,一个赛一个的厉害,先是楚琛的先祖,然后这几十年间就是左箴和陆风毅,等于一个一个的门神。然后老的老,死的死,伤的伤。再后来,新州巡抚文璐廷自尽,新州总兵叶九天就反了,封国大军才可以长驱直入,直到雍京。这些就想远了,倒是龙漪看着楚琛肩膀上就疼,当年的旧事他可是一件都没忘。楚琛听着也是一愣,所以龙真说的实话,可是这里说感觉有些古怪。他连忙赔笑说,&ldo;那都是快百年前的事了。&rdo;龙真在旁边说,&ldo;行了,六殿下,你这酒菜都能淡出鸟来。赶紧开席,吃完了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呢。&rdo;&ldo;七哥你面上说的好听,这么晚了还有什么正经事做,不是哪位风月佳人等着你去做正经事吧?&rdo;楚琛听他这么说,抬眼看了一下,龙漪双眼含笑,真有桃花之相,然后暗自记下他说过的每一句话。龙漪继续说,&ldo;今天晚上我请客,七哥要是吃不好回去,那让弟弟的面子摆哪里?再说,我偌大一个承王府要是管不起你这顿饭,那以后我龙漪就不用在雍京城混了。今天晚上就在我这里喝,喝醉了睡在弟弟这里。&rdo;&ldo;得了,算哥哥我求你了,就你这里的酒就是喝撑了都喝不醉,我们一个一个喝成个肚圆回家,这象话吗。&rdo;龙真直摇头。龙漪听完微微一笑,双手拍了两下,有几个小太监捧着几个酒坛子进来,一水的都是黑瓦罐用红绸子封口。六殿下指着这些说,&ldo;这可是百年的泸州老窖,今天七哥你要是能喝光了还不醉,那自明日开始,七哥一辈子的酒,龙漪包了,如何?&rdo;百年的老酒,可遇不可求的,龙真听着眼睛都放光了。他凑到龙漪耳朵边上说,&ldo;封王怪罪下来,你七哥我可承受不起。&rdo;龙真这么说,眼睛就没有离开那几坛子酒。龙漪撇了他一眼说,&ldo;二哥那里自然有我顶着。&rdo;&ldo;既然六殿下这么说,那龙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&rdo;楚琛知道龙真喜好杯中物,听他们这么说也是低头抿嘴一乐。龙真没有注意,他盯着小太监给他斟酒,龙漪侧头看了一眼楚琛,若有所思。楚琛的样子很清秀,白净面皮,细长眼睛,看上去身材单薄文弱。龙漪回京之前问的很清楚,都说这个楚琛征歌逐酒,不学无术,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会不会武,也许除了龙漪别人没有想过他究竟会不会别的。&ldo;楚候祖上是武候世家,祖传的功夫肯定是不错。&rdo;龙漪状似不经意开口。楚琛连忙回答说,&ldo;殿下,这就是以讹传讹了。&rdo;龙真已经喝了一盅酒,他一转脸就笑了,&ldo;六殿下应该去打听打听,楚候爷的太极拳打的可以整个雍京城都有名的。&rdo;&ldo;哦?太极以柔克刚,楚候不简单呀。&rdo;龙漪的眼睛中带着惊奇。纵然是楚琛皮糙肉厚,此时脸皮也是一红,&ldo;殿下,安王世子是拿臣下开心。&rdo;&ldo;这话怎么说的?&rdo;龙漪也让他们弄胡涂了。&ldo;六殿下耳目不聪呀,难道不知道我们楚候爷的太极形似烂棉花,拳若螳螂抽筋,就是初学的孩子都打的比他象样子。&rdo;楚琛笑着说,&ldo;楚琛幼年玩劣,下不了苦功,武功这个事情恐怕此生和楚琛无缘了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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